臥薪嚐膽
陳老師講歷史故事
在吳國稱霸的背後,一位越民族領袖姒勾踐宣稱:是夏朝開朝始祖姒文命的後裔。
西元前497年,勾踐建立越國。
西元前496年,吳國向越國發動攻擊,吳國大敗,吳王闔廬腳趾中越軍毒箭,戰死。兒子夫差繼位。
夫差積極準備復仇,命令侍從站在庭院,遇到自己經過時,要向自己呼喊:「夫差,你忘記越國的殺父之仇嗎?」夫差自己肅然回答:「誓死不忘。」夫差任命伍子胥及伯嚭 (音ㄆㄧˇ),負責水陸兩軍訓練。
西元前494年,越國攻擊吳國。吳國迎頭痛擊,越國大敗,勾踐走投無路,只好投降。
在處理越國的事件上,吳國發生歧見。伍子胥堅持將越國併入版圖。勾踐靠著諂媚及賄賂,讓伯嚭主張越國成為吳國的附庸國,並讓夫差同意這個意見,但是,勾踐必須留在吳國首都姑蘇當作任人質。勾踐對這種苦難,接受,並選擇忍耐。
勾踐將國内事情托付給文種等大臣,帶着夫人和范蠡去吳。大臣們見國君爲保國複仇甘受屈辱,都哭着向他保證一定要治理好越國,百姓也都哭着爲他送行。
勾踐五年(前492)五月,率妻和大臣范蠡親去吳國臣事夫差入質於吳,抵達吳都,夫差有意羞辱他,囚於石室。要他住在闔廬墳前的一個小石屋裡守墳餵馬,有時騎馬出門還故意要他牽馬在國人面前走過。勾踐忍辱負重,自稱賤臣,對吳王執禮極恭,吃粗糧、睡馬房、服苦役,小心伺候夫差,百依百順,養馬,夫人給水、除糞、灑掃。三年不慍怒,無恨色。勝過夫差手下的僕役。時間過去3年,由於勾踐盡心服侍,再加伯嚭不時接受文種派人所送之禮而在夫差前爲勾踐說好話,使夫差認爲勾踐已真心臣服。傳說,有一次夫差生病,勾踐親自嚐夫差糞便,然後用一種唯恐天下不知又聽不到的喜悅聲調喊叫:「病人糞便如果是香的,性命就有危險。如果是臭的,表示生理正常。大王糞便是臭的,一定馬上痊癒。」吳夫差被勾踐的愛心深深感動。
西元前491年,吳夫差將勾踐釋放回越國。
勾踐七年(前490)歸越,勾踐回國後,爲了激勵自己不忘報仇雪恥,睡覺時不鋪褥子而鋪上柴草。在房間裡掛了一個苦膽,每頓飯前都要嚐嚐。這就是“臥薪嚐膽”典故的由來。他和夫人始終過着清貧的生活,吃飯沒有魚肉,穿衣不加修飾。自己經常同百姓下田耕種,夫人也自己養蠶織布。
西元前485年,勾踐挑選美女送給吳夫差,其中有一位西施,是傳說中-中國四大美女之一。吳夫差特地在首都姑蘇(江蘇吳縣)興建一座最豪華的宮殿-姑蘇台,讓西施居住。
越國遭受戰爭創傷,田地荒蕪,人口減少,生產受到很大破壞。爲使國家富強,勾踐採納了范蠡、文種提出的“十年生聚,十年教訓”之策。要范蠡負責練兵,文種管理國家政事,推行讓人民休養生息的政策。國家獎勵耕種、養蠶、織布。尤其鼓勵生育,增加人丁。規定男20、女17必須結婚,否則父母受罰;上了年紀的人不准娶年輕姑娘爲妻;婦女臨產前要報官,由國家派醫官檢查照顧;生男獎酒1壺、狗1條,生女獎酒1壺、豬1頭;家有兩個兒子的,國家負責養活一個,有三個兒子的,國家負責養活兩個。
依照相國范蠡建議,選四通八達的地點築城立廓,以圖霸王之業。先建小城,後建大城。於是人民殷富,社會安定,士民皆欲與報吳恥。在范蠡、文種輔佐下,勵精圖治,經“十年生聚,十年教訓”,發展實力。
西元前484年,吳國跟魯國結盟,組成聯軍,攻擊齊國,大獲全勝,吳夫差得意之時,只有伍子胥一語不發。吳夫差問道:「你曾勸我不要攻擊齊國,我卻凱旋而歸,所以你生氣?」伍子胥曰:「其實,越國才是吳國心腹大患,齊國只是小問題。如果這次戰敗,大王還會心生警戒,那是吳國的福氣。如今不幸勝利,大王一定心高氣傲,向中原發展,跟晉國爭霸。」
不久,勾踐到吳國朝賀。吳夫差宣佈:「當領導人不能忘記有功的部下。伯嚭訓練三軍有功,我要提拔他當宰相。勾踐侍奉我始終不倦,我要增加他的封地,各位意見如何!」只有伍子胥當成真的回答:「目前國家情況,忠臣閉口,奸人在側,我看國家將亡,宮殿將生亂草。」吳夫差怒吼:「死老賊!如此詭詐,吳國不需要這種妖孽。」伯嚭乘機補上一句:「聽說伍子胥出使齊國時,將兒子託付給齊國官員鮑息,大王!你要注意這一點。」
原來在吳魯聯軍攻擊齊國前,吳夫差先派伍子胥到齊國投遞戰書,意思很明白,用一封羞辱齊國的戰書,假齊國之刀,將伍子胥殺掉。偏偏齊國不肯中計,仍然隆重接待。伍子胥可能猜測吳國必亡,此行將兒子伍封一起帶到齊國,託孤給鮑息。鮑息問吳國的事,伍子胥只流淚不肯回答。鮑息了解伍子胥的心思:「伍子胥恐怕是要決心死諫,所以將兒子放在齊國。」
通敵賣國的證據沒有比這更明確的,吳夫差下令處死伍子胥。
吳夫差派人將寶劍送給伍子胥,命伍子胥自殺,伍子胥吩咐自己家人:「我死後,將我雙眼挖出,懸掛東門,我要親眼看到越國軍隊入侵。」但是,聽到這話的吳夫差卻下令將伍子胥的頭砍下,放到城樓,再將伍子胥的屍體,投入長江。
如火如荼
西元前482年,吳夫差率軍北上,抵達黃池(河南封邱),爭取中原盟主。勾踐掌握這次復仇機會,向吳國偷襲,當晉國表現猶豫,夫差為了爭取時間回國,顯示吳軍強大的軍威,當天晚上,吳王下令全軍做好戰鬥準備,並把3萬軍士,編成3個方陣,分為左、中、右三軍。中軍一律白衣裳、白旗幟、白鎧甲、白箭翎,遠遠望去,就像一片盛開的白色荼;左軍一律紅衣裳、紅旗幟、紅鎧甲、紅箭翎,望去就像一片通紅的火焰;右軍一律黑衣裳、黑旗幟、黑鎧甲、黑箭翎,望去就像一片黑壓壓的烏雲。
到了第二天清晨,吳王親自在中軍擂鼓助威,一時間三軍吶喊,聲勢十分浩大雄壯。
晉定公看到這種陣勢,嚇得急忙派人同吳軍聯繫,表示願意推舉吳王夫差為霸主。
《國語.吳語》在描寫吳軍的陣容時寫道:中軍「皆白裳、白旗、素甲、白羽之翎,望之如荼…左軍變如之,皆赤裳、赤旗、丹甲、朱羽之翎,望之如火…」
荼(讀途):茅草的白花。意思是像火一樣紅,像茅草花一樣白。如火如荼 ,形容大規模的行動,氣勢旺盛,氣氛熱烈。
從姑蘇到黃池,直線距離超過七百公里,急行軍需要二十天,勾踐包圍姑蘇,吳王夫差回軍救援,但經過二十天急行軍的軍隊,根本戰鬥力大減,吳國百勝兵團,第一次崩潰。吳夫差向勾踐求和,勾踐接受,可能是越國實力還不夠強大到打垮吳國。而距離勾踐兵敗被俘,不過十年。
這是吳夫差第一次挫敗,依判斷,這次只是一種普通的失利,否則勾踐不可能接受求和。但是,吳夫差心志老了,當年教衛士喊叫不要忘記殺父之仇的英雄氣概,已經成為過去式。看不到吳夫差有什麼振作的行為,可能是繼續混在西施為首的美女窩中,茍延殘喘。
西元前473年,越國發動全面攻擊,吳國姑蘇陷落,吳夫差無可奈何下,請求仿照二十年前的故事,准許吳國成為越國屬國。
勾踐回答:「從前,老天爺將越國賜給你,你不肯接受。現在,老天爺將吳國賜給我,我不敢拒絕。」吳夫差只好拔劍自刎,臨死前,對侍衛說:「如果死者真的有知,我沒有臉於黃泉之下見伍子胥,請用布將我臉蓋住。」
有人問:「伯嚭下場如何?」
依照史書記載:
勾踐板起面孔:「閣下是吳國宰相,貴國國王已經命在黃泉,你怎麼可以不去追隨!」
於是,勾踐將伯嚭全家屠殺。並且說了一句話: 「我這是報答伍子胥的忠心。」
隨後又乘勝率兵北渡淮水,會中原齊、晉等諸侯於徐州(今山東省滕州市南),向周元王致貢。周元王命使臣賜勾踐胙(送來祭肉),封勾踐爲“侯伯”。自此,越軍横行江淮一帶,諸侯盡來朝賀,勾踐的霸業完成。於是遷都琅琊,稱霸中原。爲春秋霸主最後一位霸主。